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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悦读】重症监护病房高崇莹:追求完美,我们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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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医生的修炼》这本书封面的那一瞬间,虽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醒目的标题,但是我却被副标题和作者葛文德的名字深深的吸引。“在不完美中探索行医的真相”,这样高度精炼的概括引发了我作为医疗同行的深深共鸣。带着这种好感,开始了我的心灵洗礼的旅程。一本好书可以给予我们生活的启迪,可以给予我们情感的指引,但是难得起到醍醐灌顶的效果。读了葛文德先生的这本书就有此特殊“疗效”。本书的作者兼具了外科医生、政治经济学家及哲学家等多重社会角色于一身,所以能写出如此深刻而且富有见地的书籍也不足为奇。从医学生、研究生到参加临床工作,学医13年、参加临床工作8年,回忆起自己的从医经历,总有许许多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人和事,总会引发无限感慨。但是我们经常只是限于感慨,却不知如何的表达及纾解。葛文德先生的境界远远胜过我们,一位外科医生拥有如此精妙的文笔,如此深刻的医学哲学思想,无不令人敬仰及钦佩。典雅的文字,娓娓道来的生活故事,清晰的哲学思路,我迫不及待的拜读了一遍又一遍。

         葛文德先生是一名外科医生,虽然我们从事的专业有所不同,但是这并不妨碍医学的共性问题。 这本书叫做医生的精炼,通俗一点表达就是医生的成长。每一名优秀的医生都是从一只“菜鸟”做起。医学的天赋可能缩短作为菜鸟的时间,但是却不能作为骄傲自满的资本。对于医学来说,只有扎扎实实的训练才能成就一名医生。作者在刚刚进入外科就遇到了中心静脉导管植入这样棘手的操作,从事重症医学的我也曾经面临过同样的困境。研究生时期,我从事的专业是神经内科,是大部分时间局限于研究神经组织的学科。但是我参加工作后从事的学科叫做重症医学,该学科涉及到医学的方方面面,包括复合外伤、严重感染、心肺复苏、多器官功能障碍等多种疾病。我们科室里面的同时经常开玩笑,如果我们也能做手术,真的可以成为全科医生了。重症医学有着特别多的有创操作机会,刚刚参加工作胡我一切要从头学起。与葛文德医生不同,我的中心静脉导管植入技术学习伊始是很顺利的,虽然我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几乎每次都能成功。事实证明,在学医的道路上一帆风顺是不可能的。随着穿刺的增加,越来越多次失败开始出现,通过深入的了解及学习,也更加知道出现并发症的严重后果。与葛先生一样,我开始进入了彷徨及迷茫期。我努力的从每次失败中汲取经验教训,不断的请教他人。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失败令我开始沮丧,打击了自信心。但是我仍在咬牙坚持着,不断地总结着。在不知不觉的某一天,这个问题似乎自己就迎刃而解了,如今我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握此项技术。我的个人感受是,只要坚持不懈,总有量变达到质变的一天。

         医生这个职业是为患者解除病痛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在个人的成长过程中要感谢患者。是他们愿意相信你,给你信任,赐予我们机会,我们才能逐渐成熟。虽然医学科技飞速发展,人类凭借智慧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高精尖仪器,但是医学仍脱离不了经验医学的命运。也许这就是笔者所说的“简单的医学遇到复杂的个体”。人体是一个复杂而又精密的仪器。相同的疾病会导致不同的症状,不同的症状也可能是同一种疾病。医学个体疾病的不确定、多样性及复杂性是我们面临的现实问题。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都要接纳临床的复杂性,预设一份豁达,才能体验技术征服、超越后的喜悦;才能体验到医术是心术,不可先知、不可全知的不确定性。医生不屑于机械进行殊死搏斗,应该好好把机械加以利用,发挥机械的正能量,在解除病痛及追求医学完美的路上作为医者的最佳拍档。但是在医疗的过程中,机械也有着明显的缺陷,他们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缺乏对于患者的人文关怀。现代医学已经逐渐发展为人文医学。医生不但要解除患者的躯体病痛,更要驱散他们心里的阴霾。沮丧、恐惧、焦虑,这些不良情绪有时比躯体疾病更加困扰着病患,医生的心理疏导及人文主义关怀会给整体的治疗锦上添花。

         医疗这个行业需要科学(规范),需要艺术(直觉),需要革新(创造),也需要谦卑(敬畏)。敬畏生命,是每个从医人的心声。其实患者应该感谢那些一直从事医学不放弃的医生们,虽然医生需要掌握的知识在容量和复杂程度上已经大大超出了个体所能承载的极限,虽然承载着生命的重托,医生们也有恐惧、焦虑、气馁,但是医生们并没有望而却步,依然愿意为此而努力奋斗,不断学习,努力成为更好的医生来帮助更多的病患。

        医学的不确定性,导致医生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所以医生不把呈现确定性作为职业的唯一价值,转而以友善与共情去安抚惶恐的病人和躁动的家属,或许可以获得更好的效果。医学的奥妙就在于超越不确定性去追求完美,要求医生做到完美实在不合情理,但是我们从未放弃对于完美的不懈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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